第 2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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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
那晚回到雲珠小區，兩人小別勝新婚溫存後，鄒哲飛低聲說，“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爸爸的事情，好多次想和你說說，話到嘴邊卻又好像沒什麽可說的。”
伍季真摸他的鬢角，“你不想說就不說，我從來不覺得你必須要告訴我。”
“真真小時候是能聽能說的正常孩子。”雖然都叫真真，但伍季真一聽就知道他說的真真是指自己還是指鄒哲真。
“後來怎麽聽不到了？”
鄒哲飛將頭埋在她的胸口，呢喃，“那一年發大水，我們這地方夏天不發個大水，好像就不叫夏天。真真前一天就開始發燒，我媽幾天前出差去了京市，說好的我爸照顧我們，我爸以前也是在派出所上班的，那天本來不該他值班，可他卻丟下我們去值班了。那晚水漲得很快，一會就到了腳脖子，再一會就漲到與床齊平了。真真開始發燒，燒到臉色都通紅了，我打電話給我爸單位，他卻一直沒回來。我只好抱著真真去二樓鄰居家，水那麽大，找不到車送真真去醫院，只能一遍遍給她物理降溫，等到早上送去醫院，真真聽力受損，從此聽不到了。”
伍季真溫柔的一下一下摸他的頭。他一定很恨自己的無力吧，太小，力量太弱，幫不到妹妹。
“我最恨的是，後來才知道那天他之所以要去值班，是聽說了領導要下來視察，他為了自己的仕途，丟下我和真真。”
伍季真本想一個負責任的人，在發大水的時候堅守崗位很正常，但聽他這樣說也覺得鄒向偉於家庭於鄒哲真實在虧欠太多。
“我媽回來以後和我爸大吵一架，兩人吵吵鬧鬧兩年，離婚了。離婚的時候因為撫養權的問題撕破臉到老死不再往來。我對他那一絲親情在這兩年磨到沒了。”
“怎麽爭撫養權？”伍季真問。
“如果兩個都不要，我不會這麽討厭他，他只想要我，從頭到尾沒有想過要真真。”
伍季真也忍不住，“真可惡。”
鄒哲飛蹭蹭她，“都過去了，我現在對他沒什麽感覺，不想與他有任何的關系。”
“可是，如果他還通過公司的羅總來找我，那怎麽辦？”
“你叫他直接來找我，我應付他。”
怕什麽來什麽，伍季真第二天上班，公司老總秘書請她，伍季真在眾人的目光中走進總裁辦公室。
羅總是個看上去40多歲的中年男人，長相普通。他笑容滿面，遞了個文件袋給伍季真。伍季真一看就知道是昨天交給martin的文件，並不接那個文件，態度恭敬地說，“羅總，這個項目我做不了，真的不好意思。”
羅總將文件袋放在伍季真面前，“鄒家的事，我多少知道一些，你先打開看看，看事情不要那麽絕對。”
伍季真打開文件袋，裏面多了一本紅色的房產證。伍季真將文件放回去，“我不能收，這件事上，我和我老公的想法立場是一樣的。”
羅總笑著搖頭，“你們還是太年輕，你們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麽？”
“羅總，鄒先生那裏，我們不需要任何東西，很抱歉，麻煩您轉達一下。”
羅總沈默地盯著她一會，“伍季真啊，你們這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，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。我給你個建議，這個文件袋你們可以不拿走，讓你老公主動找鄒向偉好好談談，一次性談清楚，何苦讓我兩頭遞話。”
伍季真點頭，“行，我回去和我老公說一下。另外，羅總，我在入職希光的時候並不知道我老公的爸爸是鄒向偉，鄒向偉不管是什麽職位，其實與我們夫妻沒有任何關系，我希望不要因為鄒向偉影響到我在公司的工作，我目前對公司，對工作和同事都挺滿意的。”
羅總笑看她一眼，“你放心，你們解決好鄒向偉，讓他的秘書不要來煩我，我更想要的是一個努力稱職的普通員工。”
伍季真放心的出了辦公室。鄒哲飛聽從了羅總的建議，主動約鄒向偉見面。鄒向偉本想一起吃個飯，鄒哲飛拒絕了，直接定了個醫院附近的茶室包廂。本以為只有他們兩個和鄒向偉談，結果在茶室門口碰到吳梅和鄒哲真。
“你們怎麽來了？”鄒哲飛問。
“你爸約我們來的，要談就談個清楚吧，免得以後老是要見他。”吳梅說。
鄒向偉已經等在茶室，茶桌上放著那個熟悉的文件袋。
鄒哲飛在他對面坐下，平靜的說，“你有什麽想說的，說吧。”
鄒向偉早已經情緒控制自如，表情不變，說的話卻有攻擊性，“這麽多年了，你連聲爸爸都不願意喊嗎？”
伍季真給她身旁的鄒哲真倒茶，打手語，“燙，等下喝。”
鄒向偉看到這一幕，看向伍季真的眼神柔和了一些，卻又被鄒哲飛一句話頂在心肺之間。鄒哲飛說，“如果真真能聽到這一聲爸爸，我不介意喊你多少聲。”
鄒向偉語氣低沈，“這個事情你到底要記恨多少年？”
“我已經不記恨你了，我只是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。”鄒哲飛說。
鄒向偉似乎已經聽過這話幾百回，“親情血緣斷不了，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絕對。”
吳梅這時冷著臉說，“這些話不要再說了，以後你老了，我自會叫飛飛和真真請保姆照顧你，等你百年，他們也會給你送終。現在我們說說今天的正事。”
伍季真見識了她婆婆的厲害，這話怎麽聽都不是好話，卻又讓人挑不出什麽錯處。
幾個人都安靜下來，聽吳梅繼續往下說，“我問你，你給飛飛一套房子，那真真呢？你到現在還要重男輕女，什麽都不給真真？”
鄒哲飛也沒料到他媽會這麽說，開口喊了聲，“媽……”
吳梅橫他一眼，意思是你閉嘴，讓我發揮。
鄒哲飛不出聲了。
鄒向偉似乎早有準備，“我自有東西留給真真，等我走了，我現在住的房子留給真真。你不要開口閉口就說我重男輕女。”
“我來之前可查了法律，你要是沒留下遺囑，那房子搞不好你那個弟弟又會上門來要，想想當初老爺子有遺囑要把房子給飛飛，你那兄弟都能來鬧，逼著你給了十萬塊才了事。等你走了，我們更拿他們沒辦法了。就算現在寫下遺囑，以後你也能寫下新的遺囑，幹脆，兩套房子同步過戶，你一起做贈予，一套給飛飛，一套給真真。”
伍季真差點笑出聲了，她婆婆真絕。
鄒向偉絕沒料到吳梅會來這一招，一時楞在那裏半天沒反應過來。
吳梅輕笑一聲，“你不舍得了？”
鄒向偉回過神，“怎麽就不舍得了，你定個時間，我們把這個手續辦了。”
鄒哲飛不可思議的來回看他爸媽，這還是那個把鄒向偉拎到他們家的東西全部扔出去的媽媽嗎？他媽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？
吳梅繼續說道，“孩子們不樂意理你，你就不要找他們，等你老了需要人照顧了，他們自會去看你。”
鄒向偉不同意，“你這話說的什麽意思？我想見見自己的兒子女兒，我還不能找他們？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房子過戶之後，你不能因為給了房子，就對兒子女兒提要求，他們想見你，我管不著，他們不想見你，你也別像給了個天大的恩情那樣要挾孩子們見你。”
鄒向偉長嘆一口氣，“我這輩子辛辛苦苦，殫心竭慮，我是為了誰啊？”
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。
不想要他爸分文，想要和他爸徹底劃清界限的鄒哲飛這時也不敢反駁他媽的意見，他可以不要鄒向偉的房子，但是他不能代表真真，私心裏，他也希望真真能得到更多物質上的保障。
包廂裏沈默了好一會，氣氛漸漸尷尬起來。但是沒有人想要緩解這尷尬，最終吳梅說，“你定好了房子過戶的時間通知我，我帶上孩子們過去。還有，飛飛的房子，要加上伍真的名字，屬於他們夫妻共同的財產，你沒有意見吧？”
鄒向偉搖搖頭，“我沒意見。”
伍季真趕緊出聲，“媽，我不需要的，不用寫上我的名字。”
吳梅橫她一眼，說，“要寫，不要白不要，一定要寫。”
鄒哲飛笑出聲，“那肯定要寫上你的名字。事情既然已經商量好了，我們走吧。”牽了伍季真的手，拉住包廂的門讓吳梅和鄒哲真先出去。
伍季真想象中的狗血大戰沒有發生，就這麽平靜的，談話結束了。
周末的時候，伍季真和兩兄妹去了中國華苑看與她同名的畫家的畫展。那些畫充滿了童真，不像是畫給成人的，更像是畫給兒童看的。
伍季真看的很感動，在一副名字叫父女的畫作前站了很久。那是一幅父女在下象棋的畫作，父親高高壯壯的，女兒才五六歲的樣子，父親讓女兒贏了，女兒拍掌歡呼。
鄒哲飛攬住她的肩膀，“想你爸爸了？”
“是啊，小時候我爸也教過我下象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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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回到雲珠小區，兩人小別勝新婚溫存後，鄒哲飛低聲說，“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爸爸的事情，好多次想和你說說，話到嘴邊卻又好像沒什麽可說的。”
伍季真摸他的鬢角，“你不想說就不說，我從來不覺得你必須要告訴我。”
“真真小時候是能聽能說的正常孩子。”雖然都叫真真，但伍季真一聽就知道他說的真真是指自己還是指鄒哲真。
“後來怎麽聽不到了？”
鄒哲飛將頭埋在她的胸口，呢喃，“那一年發大水，我們這地方夏天不發個大水，好像就不叫夏天。真真前一天就開始發燒，我媽幾天前出差去了京市，說好的我爸照顧我們，我爸以前也是在派出所上班的，那天本來不該他值班，可他卻丟下我們去值班了。那晚水漲得很快，一會就到了腳脖子，再一會就漲到與床齊平了。真真開始發燒，燒到臉色都通紅了，我打電話給我爸單位，他卻一直沒回來。我只好抱著真真去二樓鄰居家，水那麽大，找不到車送真真去醫院，只能一遍遍給她物理降溫，等到早上送去醫院，真真聽力受損，從此聽不到了。”
伍季真溫柔的一下一下摸他的頭。他一定很恨自己的無力吧，太小，力量太弱，幫不到妹妹。
“我最恨的是，後來才知道那天他之所以要去值班，是聽說了領導要下來視察，他為了自己的仕途，丟下我和真真。”
伍季真本想一個負責任的人，在發大水的時候堅守崗位很正常，但聽他這樣說也覺得鄒向偉於家庭於鄒哲真實在虧欠太多。
“我媽回來以後和我爸大吵一架，兩人吵吵鬧鬧兩年，離婚了。離婚的時候因為撫養權的問題撕破臉到老死不再往來。我對他那一絲親情在這兩年磨到沒了。”
“怎麽爭撫養權？”伍季真問。
“如果兩個都不要，我不會這麽討厭他，他只想要我，從頭到尾沒有想過要真真。”
伍季真也忍不住，“真可惡。”
鄒哲飛蹭蹭她，“都過去了，我現在對他沒什麽感覺，不想與他有任何的關系。”
“可是，如果他還通過公司的羅總來找我，那怎麽辦？”
“你叫他直接來找我，我應付他。”
怕什麽來什麽，伍季真第二天上班，公司老總秘書請她，伍季真在眾人的目光中走進總裁辦公室。
羅總是個看上去40多歲的中年男人，長相普通。他笑容滿面，遞了個文件袋給伍季真。伍季真一看就知道是昨天交給martin的文件，並不接那個文件，態度恭敬地說，“羅總，這個項目我做不了，真的不好意思。”
羅總將文件袋放在伍季真面前，“鄒家的事，我多少知道一些，你先打開看看，看事情不要那麽絕對。”
伍季真打開文件袋，裏面多了一本紅色的房產證。伍季真將文件放回去，“我不能收，這件事上，我和我老公的想法立場是一樣的。”
羅總笑著搖頭，“你們還是太年輕，你們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麽？”
“羅總，鄒先生那裏，我們不需要任何東西，很抱歉，麻煩您轉達一下。”
羅總沈默地盯著她一會，“伍季真啊，你們這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，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。我給你個建議，這個文件袋你們可以不拿走，讓你老公主動找鄒向偉好好談談，一次性談清楚，何苦讓我兩頭遞話。”
伍季真點頭，“行，我回去和我老公說一下。另外，羅總，我在入職希光的時候並不知道我老公的爸爸是鄒向偉，鄒向偉不管是什麽職位，其實與我們夫妻沒有任何關系，我希望不要因為鄒向偉影響到我在公司的工作，我目前對公司，對工作和同事都挺滿意的。”
羅總笑看她一眼，“你放心，你們解決好鄒向偉，讓他的秘書不要來煩我，我更想要的是一個努力稱職的普通員工。”
伍季真放心的出了辦公室。鄒哲飛聽從了羅總的建議，主動約鄒向偉見面。鄒向偉本想一起吃個飯，鄒哲飛拒絕了，直接定了個醫院附近的茶室包廂。本以為只有他們兩個和鄒向偉談，結果在茶室門口碰到吳梅和鄒哲真。
“你們怎麽來了？”鄒哲飛問。
“你爸約我們來的，要談就談個清楚吧，免得以後老是要見他。”吳梅說。
鄒向偉已經等在茶室，茶桌上放著那個熟悉的文件袋。
鄒哲飛在他對面坐下，平靜的說，“你有什麽想說的，說吧。”
鄒向偉早已經情緒控制自如，表情不變，說的話卻有攻擊性，“這麽多年了，你連聲爸爸都不願意喊嗎？”
伍季真給她身旁的鄒哲真倒茶，打手語，“燙，等下喝。”
鄒向偉看到這一幕，看向伍季真的眼神柔和了一些，卻又被鄒哲飛一句話頂在心肺之間。鄒哲飛說，“如果真真能聽到這一聲爸爸，我不介意喊你多少聲。”
鄒向偉語氣低沈，“這個事情你到底要記恨多少年？”
“我已經不記恨你了，我只是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。”鄒哲飛說。
鄒向偉似乎已經聽過這話幾百回，“親情血緣斷不了，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絕對。”
吳梅這時冷著臉說，“這些話不要再說了，以後你老了，我自會叫飛飛和真真請保姆照顧你，等你百年，他們也會給你送終。現在我們說說今天的正事。”
伍季真見識了她婆婆的厲害，這話怎麽聽都不是好話，卻又讓人挑不出什麽錯處。
幾個人都安靜下來，聽吳梅繼續往下說，“我問你，你給飛飛一套房子，那真真呢？你到現在還要重男輕女，什麽都不給真真？”
鄒哲飛也沒料到他媽會這麽說，開口喊了聲，“媽……”
吳梅橫他一眼，意思是你閉嘴，讓我發揮。
鄒哲飛不出聲了。
鄒向偉似乎早有準備，“我自有東西留給真真，等我走了，我現在住的房子留給真真。你不要開口閉口就說我重男輕女。”
“我來之前可查了法律，你要是沒留下遺囑，那房子搞不好你那個弟弟又會上門來要，想想當初老爺子有遺囑要把房子給飛飛，你那兄弟都能來鬧，逼著你給了十萬塊才了事。等你走了，我們更拿他們沒辦法了。就算現在寫下遺囑，以後你也能寫下新的遺囑，幹脆，兩套房子同步過戶，你一起做贈予，一套給飛飛，一套給真真。”
伍季真差點笑出聲了，她婆婆真絕。
鄒向偉絕沒料到吳梅會來這一招，一時楞在那裏半天沒反應過來。
吳梅輕笑一聲，“你不舍得了？”
鄒向偉回過神，“怎麽就不舍得了，你定個時間，我們把這個手續辦了。”
鄒哲飛不可思議的來回看他爸媽，這還是那個把鄒向偉拎到他們家的東西全部扔出去的媽媽嗎？他媽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？
吳梅繼續說道，“孩子們不樂意理你，你就不要找他們，等你老了需要人照顧了，他們自會去看你。”
鄒向偉不同意，“你這話說的什麽意思？我想見見自己的兒子女兒，我還不能找他們？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房子過戶之後，你不能因為給了房子，就對兒子女兒提要求，他們想見你，我管不著，他們不想見你，你也別像給了個天大的恩情那樣要挾孩子們見你。”
鄒向偉長嘆一口氣，“我這輩子辛辛苦苦，殫心竭慮，我是為了誰啊？”
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。
不想要他爸分文，想要和他爸徹底劃清界限的鄒哲飛這時也不敢反駁他媽的意見，他可以不要鄒向偉的房子，但是他不能代表真真，私心裏，他也希望真真能得到更多物質上的保障。
包廂裏沈默了好一會，氣氛漸漸尷尬起來。但是沒有人想要緩解這尷尬，最終吳梅說，“你定好了房子過戶的時間通知我，我帶上孩子們過去。還有，飛飛的房子，要加上伍真的名字，屬於他們夫妻共同的財產，你沒有意見吧？”
鄒向偉搖搖頭，“我沒意見。”
伍季真趕緊出聲，“媽，我不需要的，不用寫上我的名字。”
吳梅橫她一眼，說，“要寫，不要白不要，一定要寫。”
鄒哲飛笑出聲，“那肯定要寫上你的名字。事情既然已經商量好了，我們走吧。”牽了伍季真的手，拉住包廂的門讓吳梅和鄒哲真先出去。
伍季真想象中的狗血大戰沒有發生，就這麽平靜的，談話結束了。
周末的時候，伍季真和兩兄妹去了中國華苑看與她同名的畫家的畫展。那些畫充滿了童真，不像是畫給成人的，更像是畫給兒童看的。
伍季真看的很感動，在一副名字叫父女的畫作前站了很久。那是一幅父女在下象棋的畫作，父親高高壯壯的，女兒才五六歲的樣子，父親讓女兒贏了，女兒拍掌歡呼。
鄒哲飛攬住她的肩膀，“想你爸爸了？”
“是啊，小時候我爸也教過我下象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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